空白的世界里,有一轮像是镜子一样的不可触及之物,那之中倒映着浩瀚的星空,就像是围着篝火一样,一堆巨大的物体围绕着这面镜子周围蠢蠢欲动着。
“啊啊,人都到齐了吗到齐了吗?很好,那么开会啦开会啦!”
穿着裙摆长到夸张的古风外衣,一个渺小的女人从这堆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中走了出来。
她就是万物的锻造者,一切意志与法则的编织者,因为其名号多如繁星,却没有固定的名字,为了方便而被其弟子称之为造物姬。
至高无上的存在,这样描述放在她身上就不再是出于尊重的敬语,而是建立在理论上的事实,然而从这样的她身上却感觉不到半点威严,一副很懒散随意的态度。
虽然不及这样的她,但在座的各位,都是属于某个位面最高等的存在,而之所以他们会聚集在这里,只为了一件事。
“去给孤的徒弟找麻烦!尽可能的去找麻烦!”
这就是整个会议的议点。
绕着赤道都能咬住自己尾巴的超长巨龙也好,身体像是黑幕一样映射着整个宇宙的大恶魔也好,全身都像是由流动液体构成的复杂几何体也好,在座的所有人,所有人都是在那场竞争中被刷掉的造物主候选人。
虽然无法自己去干涉游戏进程,但借用这些家伙来帮忙的话就没有问题了,造物姬就是这般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。
同仇敌忾,再没有比这更合适形容场面的词了。
“我的地狱大军刚到地面上就被不知哪来的洪水给淹没了!绝对不能饶恕那小子!”
“上百年时间啊,每一片叶子是我细心雕琢而成的,立于世界中央的大树,被那死小鬼砸了个稀巴烂啊!我的心好痛啊!”
“顶着一个三维人类的外壳跳到我的时间维度里,弄得我所在的那个世界,因为时空错乱而毁灭了!”
“你们算不错了,我连他人都没看到就已经‘死’了,这种蛮不讲理又毫无逻辑的事情,作为因果的管理者我还能说什么。”
“咕咕咕咕哇哇哇哇哇哇!”
“这家伙在说什么?”
“不知道,作为毁灭象征的它应该无法思考吧,在它听到某个语种的瞬间那个语种就会消失,不,应该说连‘语言’这一概念本身都会变得不存在,如果造物姬不在场,在见到它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被它给抹去了吧。”
“邀请这样的家伙参加真的没问题吗。”
“嘛,谁知道呢。”
房间内的家伙们七嘴八舌着,使造物姬不得不拍手吸引住所有‘人’的注意力。
“好了好了,大家安静下来,就如你们所知道的那样,我和我心爱的徒弟正在进行一场充满友谊与正义的游戏……”
面对似乎会很长的开场白,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忍下来,但依旧存在不会看气氛的小部分人。
“那个,能讲重点吗。”
发言的是一团紫黑色雾一样的东西,像是学生举手发言一样,从那深邃的雾中深处一只无形的手。
随后,着团紫色的雾就永远的从世界上消失了,原本所在的位置,被替换成一个长满出手的海怪。
“深渊之主,由于工作压力而从岗位离去了呢,虽然很惋惜,但从今天开始深渊之主的位置将由这位二代来接替。”
造物姬的语气虽然欢快无比,却能使得在座人无一不感到一阵心寒,即便它们中大部分根本没有心脏。
“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……啊啊,说来大家看起来都很紧张了呢,放松点嘛,来来大家坐下谈。”
从虚空中变出一张圆桌,毫不犹豫的就坐在了最高席上。
看上去就像是穿着铠甲的冰之皇,拥有着由坚硬的寒冰组成的类人形身体,他每一次步都散发着凌厉的寒气,看到他从容的坐下后,身后一堆庞然大物们便开始面面相觑。
椅子,实在太小了。
像是要打破这般僵局般,像是星空夜幕的巨大人影叹了口气,身形渐渐消散缩小,化为一个盘头的成熟女性,灰白的刘海间夹杂着几缕黑,像是漂染过一样,身上的礼服则仿佛将星空撕下制成,脸则精致得像是假的一般,和某个世界里昼影女神的雕像一模一样。
“直接用了在信徒们心目中的外貌,可以吧?”
伴着冷冷的语气,耀白的双瞳如同满月般,透露出皎洁的光辉。
“嗯嗯,可以可以,很好看哦,都有孤一半漂亮了。”
“是么,谢谢。”
造物姬妩媚的舔了舔上唇,仿佛刻意去挑衅一样,然而对方却很理性的回避了,在冰之皇的正对面坐下。
见对方不上钩,造物姬用扇子敲着脑袋,毫无形象的翘了翘嘴。
她总感觉有一种很强的既视感,爱耍小聪明的徒弟也好某个当做消费品的白大衣也好,感觉最近的年轻人貌似都这种爱无视人的性格。
由于出头鸟的出现,其他‘人’也纷纷效仿着开始变身,让造物姬也不由得感慨起来。
“总感觉,从中真的能看出汝们的喜好呢。”
苍穹巨龙化为一个银发长到地面的女人,琥珀色的瞳孔,穿着白色连衣裙,年纪看上去在17岁左右,虽然头上也有着龙角,但这和造物姬预想中的大胡子老龙王形象相差甚远。
时间的贤者变成了腹部有着齿轮和发条的短紫发半机械人,前凹后翘的身材看着完全不像是机械做的。
某颗星球的意志以流动的水制成液态身体,将干树枝作成凉鞋,用又柔又长的草叶作成长裙,虽然就算什么都不穿也很健全向。
因果魔人本来没有形体,它的存在更像是某种具备自主意识的规则,最后他选择了一个穿着超大衬衫的小孩子外表。
还有一大堆人也是这样,放眼望去像是到了某个混种族选美大赛现场一样。
“结果除了魔人外都选了女性吗?”
“哎?我不算是女性吗?明明下面都没有啊,难道我哪里搞错了?”
因果魔人歪着脑袋抬起真空的衬衫,毫无防备的把身体暴露在了众人眼前,其行为都和小孩子无异。
“嗯……是这样吗,这个正太,不是正太吗。”
造物姬捏着下巴,若有所思的感叹道。
“这种话你倒是对着别人脸说啊!”
蹲在撩起衣服的因果魔人面前,整张脸都快贴上去的造物姬,被少女形态的苍穹巨龙强行拉开了。
“那个啊,虽然也不是要干涉汝们的兴趣,但汝们到底怎么想的啊。”
面对造物姬的发问,所有人给予了同一个答案。
“一想到和那个家伙(混蛋,死小鬼)使用同一个性别就让人作恶。”
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,各位的觉悟,孤已经充分理解了。”
似乎对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很满意,造物姬双手交叉点了点头,随即看向身上还燃烧着火焰的地狱之王。
“那么,汝又是个什么状况?”
“咕唔……变身这种完全没破坏力的贫弱技能,本王才不会,没错,没有威力的技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!所以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!”
外表像是燃烧着的巨大野兽,如今却像个好强的小孩子般为自己辩护着,在众人柔和的目光中,这位伟大的地狱之主被造物姬变成了红发兽耳娘。
在各种骚乱后,会议才终于回到了正轨上。
“那么话就好说了,直白点,孤希望汝们能‘出于自愿’地去妨碍孤的徒弟。”
单刀直入的造物姬,使在场气氛瞬间严肃了起来。
没有人笨到会去问理由,谁都明白不管是造物姬还是那个家伙,‘玩家’直接干涉的行为都是不允许的。
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在这里的理由,要怎么做也早就想好了,聚到一起不过是走下形式。
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只布置好了棋盘而已,除了已有的规则外,用来判断胜负的只有‘艾修’和‘世界灾害’这两个要素,‘世界灾害’比喻成造物姬的旗帜,那家伙的旗帜则是作为主角的‘艾修’,这两者的命运走向决定着造物者二人的胜负。
至于其他人则都无关紧要。
就和地形一样,战场上的一棵树都可能影响一场对决的胜负,但这毕竟是属于其他要素罢了,对于一个玩家而言,只是爱管不管的东西。
同伴也好,女主角也好,‘路人’‘炮灰’‘消耗品’,连触发任务的特殊NPC都算不上,这样的他们构成了这场游戏的‘场景’这一设定,他们本身就只是这块多变的棋盘的一部分,说是让人分心的障眼法也不为过。
将世间万物都作为棋盘的一部分,创造无数细节都只是为了增添游戏时的乐趣,就算其中大部分都和结局无关紧要,所谓神灵的游戏就是这种东西,律鳞黑只是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罢了。
那么,有‘规则’,有‘胜利条件’, 也有‘棋盘’,那么还欠缺的是什么呢?答案是‘棋子’。
那个家伙……现在姑且叫做律鳞黑的他已经有了‘棋子’,也就是能影响‘胜利条件’走向的他自己本人,只要说服艾修就算他赢了,而反观造物姬这边却只有‘胜利条件’而已。
某种意义上胜负就只掌握在律鳞黑手中,赢也好输也好都取决于他的行动,这种场面充其量只能称之为‘挑战’或者‘试炼’,根本算不上势均力敌的‘游戏’。
“那么废话孤也不多说了,各位估计也都打着自己的算盘,总之想怎么样都可以,各位就尽情的放手去做,对呢,为了孤的愉悦呐。”
并不是为了胜利还是别的什么,那是单纯打发时间的态度。
律鳞黑想让艾修求助,而造物姬则相反,必须阻止这种情况发生,为了让一切都变得公平,造物姬自然也拥有放上‘棋子’的权利,但是很显然,双方并不都是抱着相同的心态在进行这场游戏。
“终于要正式开始了呐,孤很期待哦。”
那个愚徒估计会吓一跳吧,只是一想到那张面瘫脸上会产生的微妙变化,就觉得兴奋不已,看着一张张早已空去的圆桌椅子,造物姬露出了反派般的笑容,这个表情,之前已经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过好多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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